说话的权利人人都有

但影响国民精神的权利

这些文字还不配
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
本文接上篇《“昨天,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”(阅读原文传送门)


今天,我们继续聊聊这件事。事件的来龙去脉,就像一个小剧场,看似非黑即白,但现实远没这么简单:我们所看到的一个孤立的事件背后,往往有更多的伏笔,就像一出连续剧,它横贯漫长的时光,一点点浸润下来,有太多细节值得挖掘和思考


我很喜欢一句话:“每个人心都是浩瀚星空”。


我没兴趣为了和谁争辩就写一系列文章,但我有极大的兴趣探索事件背后的浩瀚人心,这是互联网时代一个角落的缩影,像只漂浮在空中的幽灵,它笼罩影响的也绝不只是那个作者和她几万读者,一些伪装、偏执和认知的局限,正在潜移默化挑拨着更庞大的人性。


我不希望独木鸟的读者,读了我的文章只是觉得好玩,然后觉得骂着痛快,帮好人,打坏人,酣畅淋漓,这样的阅读确实有意思,但没意义,我想鼓励大家挖掘和发现,去探索真相,并通过这些事件和间接的经验,构筑自己的意义。


所以那些期待我用锋利的笔触教训人的读者可能要失望了,如果满足于煽动对立,写一些情绪刺激引爆舆论的热文,那这个少年岂不也成了恶龙?有什么值得期待和叫好?


其实我们无需谩骂和攻击,只要点亮炬火,实事求是,哪怕只有一丝微光,黑暗也终将被驱散。


那么,我们开始吧:
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
1


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


你有想过是什么让对方喜欢来我这儿秀优越吗,是因为这样做快乐吗,但为什么会快乐?是觉得这能打击到我吗?就算能,那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?


昨天有位细心的读者发现了这一点:
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
没错,对方推文中也提到了这一点,让我们回现场看看吧:
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阅读原文传送门


故事很清晰,但逻辑却很感人:


我不明白,为什么只要别人说她高调,就是忽视她写文的努力。


我不明白,为什么独木鸟的读者数少,就说明公众号不能靠“高调”做起来,而要真正扎实地写文?


这些话的意思倒像是我在高调,而她才是默默耕耘扎实写文的一方,而且她的努力从来不被认可,这是认真的吗?


语句逻辑前后连贯起来,只有那句“我当时觉得自己委屈,因为他否认了我的努力” 最为掷地有声。


这样情绪鲜明的文字,勾勒出一个弱者逆袭的形象,努力不被看到,成功遭人嫉妒,这种故事情节很受人们朴实的善良价值观所同情。简而言之:她在用文字编造谎言,塑造自己闪光的形象,去消遣他人的善良,读这篇文章的不知情者,因为有了预设的立场,于是也没有几人会在乎真相,无论多么漏洞百出,只要情绪到位,就能一呼百应。


事实上,在我没有被当做负面案例写入她文章前,也一直带着善意相信她的文字,觉得她纵然张扬偏激了些,但敢爱敢恨倒是活得很真实,但当我意识到这些信息是经过层层歪曲和伪装后,再读这些文字,就全变了味。


此时再去读她文章下一些留言,看到一些朴素、善良和单纯的人满心期许,双眼发光地来到这里,被这些伪装的木偶剧,深深打动,然后紧紧追随着心目中的英雄,觉得对方最真诚最真实,便感觉有些讽刺,又觉得残忍。

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

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被编织的笼子里,前面是伪装好的猪笼草,以真善之名,行诱导之实,正在潜移默化将他们引入深渊。


关于这点,我在2019年2月1日的文章《文字的力量,理想和功利——从《寒门状元之死》所想(原文传送门)中早已写过:


咪蒙被声讨,事件的表象是纪实性文章的造假和欺骗让人愤怒,但其本质,却是咪蒙等自媒体长期以来为博人眼球,用文字向社会所灌输焦虑和纵容情绪化的价值观,从而引发人们不满的爆发。


在那篇《寒门状元之死》中,更是活灵活现的描述了现实的功利和苟且:同学聚会上一个个的吹嘘,还以社会阴暗面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。这样的描写,更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黑暗,自己的苦和挣扎是因为自己的纯洁和高尚,于是生出些许安慰,暂时忘记烦恼和抑郁。这是咪蒙等自媒体常用的套路:以情绪抚慰情绪,以安慰解决问题,给人快感,暂时麻痹。还潜移默化给人们灌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黑暗而现实的价值观。


一篇文章或许没有什么用,但它既利用人们焦虑和情绪,不计客观现实,成为爆款,带来流量和利益,那么就有更多的追逐利益的自媒体趋之若鹜,于是这类文章就越来越多,劣币驱逐良币,真实而向上的文字就越来越少。


这样追逐功利、吸引眼球的自媒体文章多了,人们接触的信息大都如此,就会产生这就是世界本来面貌的错觉,在心理学中,叫做“易得性偏差”,然后这些人按照这种逻辑去做事,这样的人多了,这个社会就真变成这样了。


这就是文字的力量。


其实,我觉得这个作者并不会想那么深,也不至于是单纯的恶,她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流量,有了粉丝就有无数牟利的渠道,无论是广告变现,还是预售十年后莫须有的书,又或是现在开基金培训班进行知识付费……


正是因为她用这种笔调,尝到了文字影响力的甜头,屡试不爽,所以她的观念才根深蒂固。


这就是信息茧房。


可怜她的读者,还被蒙在鼓里,他们被动地接受了很多劲爆的噱头和冲击,谎言和欺骗,觉得世界非黑即白,好不容易听到一些道理,但其实不过是些正确的废话,还藏着私货,暗示金钱至上,名利现实,催生焦虑,很多人直到最后焦虑到交钱上了她的基金训练班,还觉得对方是真心实意为他好。


作者更是深陷于自己的虚构世界,丝毫意识不到问题所在,她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,错的是别人和这个世界,于是她总是张扬着与世界为敌,她可能写得确实是真实的,但这种真实,只以她自己的感觉为标准,已经完全失去了客观性



2



咪蒙曾写过一本书,叫《我喜欢这个功利的世界》,很巧,我俩都在微信读书上读过这本书,并留下过书评:



这是我的书评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
这是她的书评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
我的质疑点主要在于咪蒙的价值取向,至于咪蒙的文笔、努力和实力,我从来都没有否认,甚至感觉恨铁不成钢,觉得其才华用错了地方。


但对方的观点,却是立刻代入了自身的角色,为咪蒙辩解


“她有那么多关注,从来从不是靠运气。” 


“她的文章也没有让人堕落,而是更努力。”


 “她的文字扯开了现实世界表面的虚伪,而其它大多数文章和书都在打造美好世界。”


“我从来不相信一篇文章可以改变人多少”


“咪蒙的消失是自媒体的悲哀,因为她失去了说话的权利。”


《毛泽东选集》的第一卷第一篇第一句话说:“谁是我们的敌人,谁是我们的朋友,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。”


显然,在立场上,对方站在了咪蒙那边,而一旦有了不动摇的立场,无论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,屁股决定脑袋便是,所以你永远无法叫醒她,那些反对,在她笔下都将成为现实的丑恶,都是别人的恶意中伤,而她永远是不屈的斗士,与这个世界的黑暗英勇抗争


说到这,也许有读者虽然不好意思说,但在心中还是有疑问,觉得她纵然有错,但说的有些话也有道理啊,确实大多数的书和文章都在打造“美好世界”,那些和谐的声音在试图掩盖真相,而像她和咪蒙这样将现实的遮羞布扯开,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人们面前,打破表面的虚伪,这种勇气难道不应该被鼓励吗?


还有很多愤青都有这样的观点,特别是那一句咪蒙的消失是自媒体的悲哀,因为她失去了说话的权利” 更是让很多人动容,连连点头。


但我想指出的是:说话的权利人人都有,但影响全体国民精神的权利,这些文字还不配


或许是因为时代发展得太快,人们已经忘记了文字的力量,在过去,能被刊印并广泛发行的读物,都是具备更宏大的社会使命的,那些能流传下来的恢宏巨著,大都有更深的内涵和不朽的意义,那些能被刻在石碑上的文字,更是经过了多少文明的洗礼才被证明。


而现在随便谁拿个手机和电脑,随便敲两个字,煽动点情绪,就能影响上百万千万的人。


谁给你这种权利?是这个时代的科技。


谁来收回你这个权利?靠这个时代的人文。



3


记得移动互联网时代刚刚来临,当“写作”这个词第一次成为主流技能时,我很欣喜,以为文学届百花齐放的时代来了,这无异于一场盛大的文艺复兴。


但后来我又渐渐冷了下来,看到了太多写作者浮躁的商业气息,对文字的有用和挑拨人心的追逐,远超对文字更深远意义的追求,艺术让位于商业,抄袭和套路成为主流,写作都成了烂大街的畅销课。


随便在互联网上,搜索写作培训,就会看到无数自称为作家的人,但当你问起他们凭什么能当老师时,他们会说,入门写作3年,写作赚钱上百万,全网粉丝无数,当你问起他们写过哪本著作时,他们就哑巴了,好一点的能说出一本由网上文章汇成的畅销书,差一点的就只会转移话题,说可以赚多少钱,在哪个平台粉丝多少万,几篇文章阅读10w+……


我以作家为理想,从小学五年级起至今已经13年,执笔不断,从来不敢说自己离梦想有多近,只觉得像在追逐遥远的星,想做人类文明大树上一片金光闪闪的树叶,这是多么厚重又艰难的事,但我看到这个时代所谓的作家却越来越多,很多连名字都从未听过,几个月,涨一堆粉丝就能出道,一篇10w+就是巅峰,简直越来越向娱乐圈发展了。


那种失望你能理解吗,就像在沙漠中前行,眼睁睁地看到一片满满的池子,结果伸手一拨,全是泡沫,让人异常失望。


而那些以直面现实为噱头,靠挑拨情绪为支撑的文字,给人不只是失望,更是灾难。


之前看郭小聪在《路遥的诗意》写过这样一段话:


“现在有些作家作品,把揭黑幕式的津津有味装作是直面现实,把以丑审丑装作是对人性的深刻洞察,把自暴自弃装作是大胆无畏,内容也许是真实的,但写法令人厌恶,因为艺术家的美的灵魂不见了,不屈于现实的英勇品格不见了。无论何时,不能因为生活如此平庸,人性如此丑陋,不可救药,就把人类钉在艺术的耻辱柱上再抽打一遍,这种颓废感伤毕竟是低级的,于事无补的,绝不是艺术的责任所在。”


我深以为然,那些把人生残酷、生活艰辛、社会黑暗作为理念四处宣扬的自以为清醒的愤世嫉俗者,他们的世界终将成为他们所相信的那样


这只是求仁得仁,但被这些文字影响的读者何其无辜,只因善良和信任,却被拉入黑暗的深渊


我写这些,是希望大家能谨慎对待自己的输入,在没有形成自己坚实的价值观之前,不要那么早地跑进一些偏激的信息茧房中,因为也许你进去,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。


罗曼罗兰在《米开朗基罗传》中说:“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,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。


但如果你的信息摄入存在问题,便会给自己的世界蒙上一层负面的滤镜,这样很难看清生活真相,更别提之后的热爱。


环顾这个时代,被信息茧房困住的人已经很多了:那些抱怨内卷,那些埋怨环境,痛骂生活,那些自怨自艾,网暴、焦虑和宣泄……


一旦陷入其中,你的精神高度便被这狭隘的价值观给锁死,就像《三体》中的智子封锁,你看不到更远处的东西,你将错过无数世间明媚,惊艳美好,温暖纯良,那些人类文明中真正的瑰宝和精神价值,也将与你失之交臂


所以,怎么能不慎重?


说完价值观,我们再聊聊那篇推文中所说的具体的内容吧,对方对于“公众号的高调”,“写文的扎实和努力”,也存在误解和歪曲……


当我提笔写的时候,忽然发现对方的故事真是个素材宝箱,有太多社会性话题藏在其中。


好多想写,两次也写不完,先发这些吧,我们下次再聊。



未完待续



我被人当反面案例写在了推文里(2):再谈咪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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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一生以梦为马,能一人独木成林